第四百九十五章 無力回天

彼時，月一曦還在琢磨在這種情況下死在心上人手裏，究竟是幸還是不幸。

可能是這段時間昏沈太久了吧，她的思維還有些遲緩，以至於想了半天，都還沒想出一個答案來。

而就在她默默尋思的這段時間裏，夜子穆冷著臉一揮手，束縛著她的鐵鏈立刻應聲而斷，她沒了東西支撐，渾身無力的就要往下倒，最終倒入了一處溫暖而又熟悉的懷中。

也許是這會兒她動腦太久了，她很久沒有清醒這麽長時間了，又或者是夜子穆的懷抱太溫暖了，那熟悉的香味太安心了，總之月一曦的眼皮開始變得沈重，腦袋也再次昏沈了起來。

迷迷糊糊間，她似乎看到林族長自斷一臂跑了，又似乎看到夜子穆抱著她在那面掛滿了各種沾血刑具前駐足良久，薄唇抿的很緊，抱著她的手好像也在抖。

可這又怎麽可能呢，夜子穆此時應該是恨她的，看到這些折磨過她的刑具，該是痛快高興的才對啊…

錯覺，肯定是錯覺。

陷入無邊的黑暗前，月一曦在心底裏自嘲一笑，笑完之後她又輕輕嘆了口氣，這才徹底暈了過去。

月一曦做了一個很長的夢。

她夢到了很多人，夜子穆，月關蕭，月一逸，小黎，歌凡，玄冥子，小花，意也等等等等，在她的夢裏，所有人都好好的，沒有戰亂，也沒有誤會，只有難得的平靜順遂，和各種美好的瑣事。

月關蕭會一邊罵著街，一邊處理著月族的各種瑣事，有什麽不順心的就立刻拍案掀桌，雖然暴躁卻從來不會受人威脅，而月一逸還是會被月關蕭逼著修煉，一邊罵罵咧咧，一邊又屈服於父親的淫威。

仙魔和諧共處，玄冥子騎著骨龍去找意也要墳地，意也黑著臉說沒有，小花就笑嘻嘻的拉著玄冥子去意也宮殿後的亂葬崗。

小黎還是那個一天到晚古靈精怪沒有半點公主氣質的小丫頭，成天纏著她說這個說那個，歌凡永遠就在一旁含笑看著，而她聽小黎說的煩了，只要一個轉身就能撞入夜子穆帶著檀木香的懷抱中，夜子穆會輕輕的撫摸她的頭發，帶著安撫的意味。

一切都那麽的美好，美好到讓人哪怕知道是假的，也忍不住沈溺…

月一曦真想就這麽睡過去算了，因為這樣她就可以用這些美好的場景哄騙自己歡歡喜喜的上路了，如此去走那黃泉路，應該能少幾分愁苦。

但可惜，有的時候，這命運就是不隨人願，你想死，它偏就不讓你這麽痛快死。

再次感受到外界存在時，月一曦的內心是拒絕的，以至於明明醒了，卻不想睜眼，只想就這麽死魚似的躺著，什麽都懶得去想也懶得動，一切都愛咋地咋地吧。

恍惚間，月一曦感覺似乎有人碰了碰自己的手腕，然後沒過一會兒，身旁就響起了一道蒼老的聲音。

“大人，月姑娘的傷勢惡化已經止住了，現在正在恢覆，但…”

“有話直說。”熟悉的清冷聲音響起。

“但因為月姑娘之前被人強行打斷了經脈毀了修為，已經傷了本裏，後來又受了這麽多這麽重的傷，老夫已經無力回天…”

老的聲音沒有再說下去，清冷的聲音也沒有再響起，哪怕沒有睜開眼，月一曦都感覺到了此時氣氛的沈重。

良久，清冷的聲音才再次響起，帶著壓抑的怒火：“什麽叫無力回天？這就是世人所說的醫術高超？”

“大人消消氣，小老兒汗顏，汗顏……”

聽到這，月一曦基本已經明白這倆人在說什麽了，夜子穆估計是找了個據說藝術高超的人給她治傷，結果那人說她沒救了，然後夜子穆這就冷嘲熱諷上了。

想到這，她忍不住輕輕撇了撇嘴，心說以前怎麽沒發現這夜子穆還會強人所難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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